■焦德全在空闲时间经常为年轻同事讲解设备维修的难点
人物名片
焦德全，男，45岁，廊坊新奥燃气有限公司调度运营中心所综合维护员。自2001年入职以来，一直在一线“冲锋陷阵”。肩负着燃气管网及设备抢险抢修，管网安全隐患处置及管网占压、改线零散工程施工等工作。16年来，“老焦”在平凡岗位上写就出彩人生，先后荣获省劳动模范、省五一劳动奖章、廊坊市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。
人物速写
焦德全，人称“老焦”。浓眉大眼、皮肤黝黑，身材壮实，典型的北方壮汉长相。
周日见面，白身、蓝袖的T恤，蓝色牛仔裤、棕黄皮鞋、小包挎肩，很时尚。
老焦说，今天歇班，难得换身便装。
老焦家的衣柜里，这样的便装很少。
因为一年四季两身工装不离身的老焦，没有多少时间穿其它衣服。16年来，老焦已经穿了30多套工装。
老焦爱“叨叨”，徒弟干一个小时活儿，他能在旁边唠叨一个小时。老焦还是个爱操心的人，兼着中心所的库房先生。燃气管网维护常用的300多种配件，整理统计、出入库、库房卫生他都揽了过来。
1
个体司机自学成为综合维护“多面手”
2001年10月，廊坊市落垡镇村民焦德全，走进廊坊新奥燃气有限公司的大门。本来他以为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，开车。没多久，一股惆怅涌上老焦心头。
“司机也兼综合维护员，我也要学管道抢险维护。”焦德全说，“公司也是好意，多学一门手艺，多一个养家糊口的选择。可是咱文化程度不高，就会开车啊，燃气管网维护，都没听说过。”
打电脑只会“一指禅”的老焦，赶鸭子上架了。跟在师傅后边，老焦开始从头学习，每天观摩师傅如何工作、找人翻译书上专业术语的意思。
时光飞逝，两年过去了。有一天师傅有事，让老焦帮用户挂表。“当时也跟了师傅两年，我觉得不就挂个表，没问题。”焦德全回忆说：“登上梯子后，我发现没这么简单。仅挂表尺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确定。”
1个多小时过去了，老焦还在梯子上“挂着”。用户着急了，“这都一个多小时了，你这怎么还没动手，到底会不会。”
老焦脸上发烧，“之前就是跟在师傅后边，要什么工具咱就递什么，根本没想过为什么用这些。现在回忆起来，很简单，加一个变丝管箍，把入户6分管与4分管的气表对上就行了。但当时，咱连管件都没认全，根本干不了。”
首次独立操作失败，老焦明白了：“跟着雁群飞，舒服省心。但总有一天也得当领头雁，独当一面，而自己差得很远。”
每天下了班，老焦开始熟悉各种管线、配件、工具的参数及操作流程，做笔记。“当时需要安装的采暖炉，5个接口、各有用途，单凭脑子记咱不行。我就把每一种型号的采暖炉，全部画到纸上，标明每个口的用途，图纸掖到钱包里。安装哪种型号的采暖炉，我就拿出哪张比对着干。”
就用这种“笨”办法，老焦开始一点一点熟悉燃气管道行业的每一个环节，几年下来，这些笔记弄了两大本。自此，不间断的学习，成为老焦16年来持之以恒的习惯。
今年，廊坊城中村改造。老焦所在中心所片区16台燃气调压器总是出故障。修了几次，始终无法根治。“能试的办法都用了，也给生产厂家联系了，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。”老焦说，“拆装次数多了，我也在琢磨、学习。”
燃气调压器又一次“报警”，老焦想到之前锅炉瞬起瞬停的处置办法，“锅炉设置50度，达到温度后，燃气还一直供应，导致压力过大而熄火。这个和燃气调压器的故障类似，能否借用同一种处置方法？”
老焦开始反复拆装研究故障燃气调压器，“最后发现是调压器中薄叉在捣乱。”焦德全说：“这个手指大的零件，大多用铝或铁制成。由于表面粗糙，阀口打开后，这个薄叉无法自动回位，导致调压器内压力一直增大，这才导致用户用气中断。把薄叉取出来用砂纸打磨、上油后，再也没有出现类似问题。”
日积月累，在不断学习、处置类似小毛病的过程中，焦德全的技术稳步提升。如今，焦德全所在的中心所，担负着1800户工商用户、32000户居民用户天然气管网日常设备维护维修、管网检测等，是同事眼中有名的“多面手。”
2
为让学生吃上热乎饭他把“冰坨子”抱进怀里
老焦常说，自己天生操心的命，兼着中心所的库房先生。中心所常用的300多种配件整理统计、出入库、库房卫生他都揽了过来。
揽下这些琐碎的活儿，对于打电脑只会“一指禅”的老焦来说，意味着本就不多的业余时间，还得挤出来一些。
“我们这个行当，险情就是命令。一旦用户家出现燃气报修，库里没有配件，或者不清楚放置位置，这不耽误时间吗。”焦德全说：“为了能第一时间帮助用户解决问题，自己操点心不算啥。”
其实在同事眼中，老焦不仅爱操心，还是个“急性子”。
2013年1月，冷风呼啸、洒水成冰。老焦的电话叮铃铃响个不停。
“焦师傅，能来一趟吗？学校食堂燃气火苗特小，一个多小时了，连锅水都没烧开。上千学生还等着饭吃呢。”廊坊大学城北京城市学院后勤部张经理语气急促。
撂下电话，老焦边收拾工具包边招呼同事，赶往大学城。
打开学院食堂调压柜门一瞧，管道似乎停气了。附耳细听，又有“嗤嗤”微弱的气流声。焦德全说：“食堂在大学城地势最低处，这也是燃气管网末端，估计和之前处置过的情况类似，天太冷，燃气管道冻住了。”
说话间，老焦和同事将调压器拆开，碗口大、十七八厘米长的冰坨子，将过滤器冻得结结实实。老焦二话不说，脱下外套裹住过滤器，用力搓着衣服。
棉手套一会儿就被冰水湿透了，老焦索性摘下手套，将过滤器抱进怀里，试图加快冰坨融化速度。“当时天气冷，但用气量越大，管道里水汽越多，冻得越快，这么一块冰坨子，也就半宿功夫的事儿。”焦德全回忆说：“当时也没想这么多，为了早点让孩子们吃上饭，什么招儿都得试试。”
“老焦，你不要命啦？”看到寒风中抱着冰坨子的焦德全，张经理喊道……
半个多小时后，焦德全冻得通红的两手握着扳手，安好过滤器，冰水沿着老焦胳膊滴滴答答往下流。呵着通红的两手，老焦还是不放心。“这几天太冷，没准还得冻。”
老焦扭身回中心所，带了一卷电产热带回来，给燃气管道加了身保温衣。忙完后，已经是凌晨两点。
在老焦16年的燃气管网综合维护生涯中，类似情况不胜枚举。肩负着460里燃气管网综合维护的老焦，每年巡线里程在2万公里左右，加起来够绕赤道跑8圈了。
■焦德全每天都要熟记错综复杂的管道线路地图
3
轻伤不下火线的他亲手把错位的脚踝掰正
熟悉“老焦”的人都知道，他左右脚有点不一致，每逢阴天下雨，右脚准犯病。
原来，2005年左右，廊坊市爱民道和新华路交叉口漏气抢修。后半夜才修好开始做防腐，忙了一天的老焦和工友都抢着干。
老焦纵身一跳，一脚踩到坑底砖块，“咔”一声左脚踝错位了。“当时也没觉得疼，脚脖子歪成90度，也没多想，一把就把脚踝掰复位了。”焦德全回忆说：“刷油、缠防腐带，干了20多分钟。活儿一完，觉出脚疼了，让工友把我拽出作业坑。”
此时，老焦脚肿得鞋都穿不上。“还好，幸亏是左脚，右脚还能踩刹车。”让工友帮忙推着摩托车，老焦一拧油门，趿拉着一只鞋回家了。
看着一身泥水的老焦进屋，妻子刘艳华转身打了一盆热水，慢慢脱掉扭变形的黄胶鞋，豆大的眼泪落在老焦红肿的脚上。
拄着拐在家呆了3天，老焦又坐不住了。“闲不住，去医院也看了，没大事儿。干不了重活儿，我可以给同事们开车啊。能干啥就干啥。”就这样，不顾家人、领导的劝阻，焦德全又回到了抢修现场，脚伤也自此留下了后遗症。
2012年4月一个雨夜，焦德全和工友们在廊坊市银河北路带气作业，焊接管道。挖开土层时，黑色污水喷涌而出，混杂着各种生活垃圾的污水夹杂着一股呛鼻的气息。
“抢修过程中，必须保证管道下方35厘米的焊接空间。”焦德全回忆说，“雨越下越大，作业坑内燃气管道很快被水淹没。淘水的速度赶不上污水和雨水进坑的速度。”
这次，焦德全再次跳入坑中。双手攥着布条，在汩汩流淌的污水中摸索。污水在鼻翼下方翻涌，这气味可想而知……堵住出水口后，焦德全和同事边淘水边抓紧时间焊接。就这样，在污水中泡了3个小时，才收工回家。
对此，老焦也有自己的看法，“来到公司后，我从一名只会开车的司机，成长到今天，也获得了如此高的荣誉。做人得感恩，既然穿上这身工装，咱就得尽心干好自己的差事。保证用户安全正常用气，是咱分内的事儿。”
4
称职的师傅却是“不称职”的父亲
在徒弟金帅、何凯眼中，焦德全是个称职的师傅，就是爱“唠叨”，干一个小时活儿，他能在旁边“叨叨”一个钟头。对此，老焦笑而不语。“咱这嘴笨，就想把这么些年总结出的一些经验都教给他们。但就像茶壶煮饺子，倒不出来呀。干脆我就一点一点教吧。别人五分钟能讲清的经验，我多花几倍时间也愿意。”
除了唠叨，老焦还总结出“我干你看，你干我看，干完再说”的教徒路子。中心所片区有家饭店，客流量很大，两台设备负责供气。一次一台设备停气，焦德全带着徒弟金帅赶了过去。
“按照咱们之前检修的步骤，拆开看看，判断一下什么毛病。”焦德全闪到一边说：“常见的故障是阀口脏、薄叉磨损、阀口件老化这几种。”
“我觉得是阀口件老化。”金帅拆开检查后得出结论。
“换吧。”焦德全不置可否。半小时后，金帅换完阀口件一检测，还是断气。“再拆开看看。”
再次检查后，焦德全开口了：“查的时候尽量想得周到一点，除了你看到的问题，设备的阀口本身密封也不严了。幸亏另一台设备可以保证供气，不然用户就得停气检修了。”修完之后，老焦又指导金帅将另一台设备保养一遍。事后金帅咨询用户，再也没发生设备停气问题。
如今，在焦德全言传身教之下，徒弟均已出师，独挑大梁。可以说，作为一名燃气综合维护多面手，在徒弟眼中，老焦也算一名称职的师傅。可在家人眼中，老焦却是一个不“称职”的爸爸。
老焦的儿子在8年前的作文中写道：“我记忆中的爸爸永远早出晚归，逢年过节不在家更是常事。半夜爸爸的电话只要一响就要去工作。爸爸没有送过我上学，甚至好几次忘了妈妈的生日……”
儿子三四岁时，焦德全终于有时间和家人一块过年。年三十晚上，孩子看见焦德全在家，问道：“妈妈，这人是谁？怎么还不走。”每次回忆起这段往事，焦德全都欷歔不已。如今，长大成人的孩子也逐渐理解了老焦的付出。
对此焦德全爱人刘艳华说：“看到公司和用户都这么喜欢老焦，我和孩子都感到特别骄傲。我们能做的就是一直支持他、陪着他。”
■文/本报记者郭成
图/本报记者郑荣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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